2005年12月25日,圣誕節。星期天。那天早上起來,我和往常一樣去廣場上讀書。也許是因為那天是圣誕節,又是星期天,走到樓下的時候,天很黑,附近的樓上沒有一丁點兒燈光透出來,路燈零零落落白燦燦地亮著,映出小路的凄寒和清冷。沿著小路走了很久,發現圖書館一樓大廳的燈亮著。就象在黑夜中航行的舵手見到了領航燈,我推開大廳的門想要進去,卻被打掃衛生的清潔工阿姨擋住了。我取出英語書在大廳外面的走廊上借著燈光開始晨讀,不知那位阿姨是有意還是無意,她來來回回地打掃著我腳下的那段走廊,我不停地拎起書包給她讓路、讓路,后來,她關掉燈,走了。我又重新陷入了黑暗中。左手拿著英語書,右手拎著書包,走啊,走啊,走到廣場的中央,晨曦微露,太陽一點一點地升上來,新的一天開始了。我抑制住眼中的淚水,開始了一天的晨讀。
許久許久之后的來年春天,已經春暖花開,已經沒有了那時冬夜的寒冷和凄清,路過那座圖書館,看到那時反復徘徊過的那段走廊,我忍不住淚水長流。
2005年12月31日,去西安電子科技大學聽北京某名師的政治串講課。中午在西電門外的小餐館吃飯時,忽然天色很暗很暗,年末的最后一天,天色那么暗,壓抑得人透不出一絲氣來。在昏暗的天色中走到西電大禮堂,工作人員說天色太暗,飛機無法在咸陽機場降落,老師又飛回去了。和同行的兩個女孩返回學校,在一個小餐館聚餐、相互鼓勵,這一刻的放縱之后,明天,我們又要背著沉重的書包踽踽而行了。
2006年1月1日來到了,1月2日,3日……14日,15日,終于到了。考完后感覺很好,一個人去網吧看了一場《飄》。然后在大雪紛飛之中,乘著汽車沿著高速路回到了家。
考研分數剛剛踩上國家線 成功調劑到海南大學
這一次的等待分外熬人。偶爾上網瞧一瞧,大考過后,網上靜悄悄一片。每天看著日歷等待成績出來的日子。正月初八,春節剛過,早早地去了西安,每天聽聽力、練字,準備復試。
節后的西安外國語學院,和我走時一樣寂寂無聲。還是那樣大雪寂寂,還是那樣寥落無人。風還冷,每天背著書包去外院的廣場上聽聽力,去陜師大校園中遛一遛,在雪中,看著迎春花一枝一枝地開。
2月28日成績公布。2月27日那天晚上幾乎一夜無眠,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從早上開始用手機一遍一遍地撥打著著電話,一直到九點多鐘,還是沒有打通。急急忙忙去了網吧,上到考研網站,看到有人已經查出了分數,心里更加著急。后來看到有人說必須用固話才能打得通,于是匆匆忙忙跑到話吧,撥通了電話:67,76,101,96,340。一直不大相信這個成績。付出了那么多,怎么著專業課也該比去年高。可是,怎么會這樣呢?
買張車票去復旦查我的成績。復旦校門兩側樹木林立,燕園的桃花開了,曦園的鳥在叫,噴泉還似以前那樣閃爍在陽光下。復旦,復旦,我究竟離你有多遠?
成線沒有錯,不管是相信還是不信。這個命懸一線的成績啊,到底是將我送入地獄、還是天堂?
頭腦中一片空白,那些日子是混亂的。在希望與失望之間徘徊,天天掛在網上看各校的分數線陸續出來。北大的線先出來,是345分,給了我一線希望,一絲振奮。接著復旦的線出來,350分,就好像當頭一棒,將我擊回地獄。那么國家線呢?國家線到底是多少?
在上海的等待已經沒了意義。我乘車回到西安,日復一日地開始等待國家線。
3月23日晚上,忽然看到網上說線已出來,個別學校已經掛在網上。接有傳言說網站可能被黑,上面所掛分數線純屬虛假。后又有網友說,一家學校被黑有可能,但怎么可能數家網站同時被黑?
在忐忑不安之中過完了那一夜,第二天清晨起來直奔教育部的網站,分數線已經正式公布:文學類最低線340分!我恰恰踩在線上!
開始了為調劑奔波的日子。去過了桂林、昆明和海南,找過廣西師范大學、云南民族大學的研招辦,乘過飛機、火車、汽車、輪船和三輪車,在海南,終于找到了愿意接受我的學校——海南大學。
復試后的日子是平靜的。在黃山和太湖的湖光山色之中等待成績出來。返程中路過嘉興,看到南湖的美。同行的人告訴我這就是第一次黨代會召開的地方。果然很美啊!生活仿佛換了色彩,生命中綠意盎然的季節來到了。
(作者系海南大學2006級文藝學碩士研究生)
作者小傳:
1978年出生于司馬故里陜西韓城。年少時因中考太順而得意忘形。中專四年在對未來的美好憧憬中虛度光陰,畢業時的際遇“一時驚醒夢中人”,遂將夢想寄托于考研。研究生后的生活似是中專時的翻版,然牢記”時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的教訓,在迷茫中且進且行,不敢有絲毫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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