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以為只有有成就的人才是天之驕子,其實誰都可以。只要懂得不在虛無飄渺的希望中沉淪,懂得拾起希望并付諸行動,懂得怎樣把希望握在手中一點點接近現實,還有,永遠都不要放下希望。
——題記
記得誰曾說過,只要還有記憶,過去的永遠不會過去。北京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就在我的書桌上,近在咫尺,我終于可以平靜下來,寫下艱難考研歷程中發生的許多故事。我想,無論將來再發生什么事情,這幾年的點點滴滴,我是不會忘記的。在江南淅淅瀝瀝的雨聲里,一些從未磨滅的印象漸漸清晰……
一紙之間夢滅,夢生
記憶中的1999年,驕陽似火,周邊洋溢著希望與快樂,中考后的張張稚氣面孔仿佛都揚起了向遠方象牙塔宣戰的神態,而我,只是斂起所有的希翼,學會漠然。因為家里的貧窮,讓我失去了夢想的可能,連高中都念不起的我,又怎么去想象那遙遠的大學?于是,我帶著全縣第一的中考成績走進了大專。
大專生活的前兩年,我生活得很痛苦。百無聊賴的日子里,我虛度青春,畫地為牢,那個微笑著面對生活的女孩,那個用美妙的詩喚醒意志消沉同學的女孩似乎已經死了。
后來一次偶然的機會,我讀到了老鄉曾華鋒的《風雨考研路》。他也是湖南邵陽人,師范畢業,通過自己的努力,拿到了自考的本科文憑,并考取了北京大學中文系文藝學專業的研究生。看完這篇文章,我興奮得差點在教室里大叫。曾華鋒的經歷給了我莫大的鼓勵,我想,我不應該再為打翻的牛奶哭泣,既然已經錯過了太陽,我不能再錯過群星。晚上,我激動地在日記本上寫下一行字:沉睡得太久,我要飛翔了!
2002年,寒風蕭瑟,我踏上了追求夢想的道路。
一開學,我就跟老師請了一周的假,除了同桌我沒有再和其他人打招呼,悄悄地去往長沙報名自考。在那個陌生的城市,我無所依靠,獨自背著大書包,到湖南師范大學文學院辦理所有的手續。一個半小時的車程,我在搖搖晃晃的車廂里疲憊地睡去,在顛簸中以夢想溫暖二月陰冷的空氣,夢中,我依稀聽到到故鄉的呼喚。凝望著那漸遠的小小校園,我發誓,這里,將成為我生命的拐點。
我一直是個有夢想的人,那些夢想華麗而遙遠,我總是遠遠地看著它們。第一次,我為了實現夢想而踏上一條艱難而漫長的道路,為著夢想忙碌奔波,做很多很多事情,只是為了離它能近一些,再近一些。這種努力的過程,艱難而又甜蜜,我第一次感到青春的美好,還有,澎湃的激情。
在遙遠的夢想里獨自前行
回到學校,我開始了早出晚歸的生活,連睡覺對我來說都是奢侈的,更不用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種幸福生活。
學校熄燈熄得很早,我每天晚上都打著手電筒在陽臺上看書,夜里兩三點才強迫自己去睡,而且往往無法入睡。幸而,我的精力在夢想支撐下變得無比的充沛,熬夜的辛苦沒有讓我貪戀床的溫暖,每天五點半,我都保證準時起床,開始一天的學習。我們學校的學風不太好,整棟教學樓時常就只有我一個人。空蕩蕩的教室,呼呼的風聲,讓人覺得分外凄涼。人是寂寞的動物,只有不斷地做些什么才能忘記這種寂寞。我沒日沒夜地看書,基本沒有休息時間,只有這樣,我才覺得充實。
師范后面幾年的時光,對別的同學來說無比美好,對我而言留下的只是關于寂寞的慘淡回憶:我很少說話,心里無比苦悶,卻無人可以傾訴,也沒有人會懂。但工夫不負有心人,我報的所有課程一次性全部通過,而且門門都在80分以上。2004年,我大專畢業同時也順利通過了主考院校的論文答辯,拿到了湖南師范大學的本科文憑。由于成績優秀,我還獲得了學士學位證書。希望和信心猶如蘇醒的種子,在經歷了漫長的冬季之后,在荒蕪已久干涸的土地上重新萌發了生機。
現實睡了,夢想醒著
我以為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好好準備報考北京大學,然而事情遠比我想象的要復雜。
北大有著美麗的校園、古樸的校門,但并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心情愉快地邁進那道門檻,粥少僧多的尷尬讓每個想考北大的人在現實和夢想的巨大落差前狼狽不堪。而我,是那極少數扔抱著幻想不放的人。
考研向我拋出的第一道殺手锏,是用殘酷的事實去挫敗我看起來強大實則脆弱不堪的自信。
得知我決心報考北大,一位平常待我極好的老師專程找我談話,說北大的門檻高不可攀,考北大的風險實在太大,還不如換一個比較有把握的學校。我的神經變得空前脆弱起來,在難以企及的夢想與相對保險的退步中飄忽不定,猶豫不決。一位北師大的朋友也說:“報考我們學校嘛,把握大多了。要是真考得特別好,大不了你以后去未名湖大哭一場嘛。” 我有點想放棄了。可是放棄之前,我想,無論如何,我都要去看一眼我如此深愛的北大,去哀悼這夢想的破滅。于是一個人坐上了開往北京的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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